Heisenberg, the chief scientist of Nazi 
German who was in charge of the atomic bomb project
由原子彈說到不以人廢言


讀過自然科學、特別是物理學的人,可能都聽過海森堡﹙Heisenberg﹚這 個名字,海森堡是德國科學家,他因為發現了“不可測定律”﹙Uncertainty principle﹚而著名,不可測定律說起來十分簡單,就是由於測量儀器的干擾,我 們無法同時知道一個電子的速率和位置。這定律也被應用在社會科學上面,用來 說明當社會科學家測量研究一些人事物時,那些人事物都會在別人觀察下有所改 變。

但是,海森堡失敗的一面,卻鮮為人知曉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,海森堡 是納粹德國的主要科學家,負責研究原子武器,正由於美國情報人員探出德國發 展原子武器,故此美國軍方決心執行研製原子彈的曼克頓計劃。眾所週知,結果 美國首先成功地開發原子武器,並且在日本投下兩顆原子彈。

在一九四○年,海森堡已經明白應要採用鈾二三五來製造原子彈,可是他 的方程式有太多錯誤,其實一顆原子彈只需少量鈾二三五就可以引爆,但海森堡 卻以為最少需要一噸鈾二三五。海森堡的失敗有兩方面,在學術上他的核子物理 學有嚴重錯誤,在道德上,幫助納粹德國發展原子武器是難辭其咎。但無論如何, 海森堡仍然憑著不可測定律而名留青史,研究物理學的人,不會因其人而廢其 言。

但是,文學的待遇,卻與科學不一樣。請唸一唸這首詩:“慷慨歌燕市, 從容作楚囚,引刀成一快,不負少年頭。”這慷慨就義的詩歌,鏗鏘震耳,摘地 有聲,其直貫長虹的豪氣,不是可以與岳飛之《滿江紅》與文天祥之《正氣歌》 比美嗎?這首詩的作者,是在中日戰爭時投降於日本帝國主義之汪精衛寫的,汪 精衛在年青時是革命黨人,因行刺滿清大員被捕,在獄中有感而賦詩。可惜後來 變節,早期的政治與文學成就也隨之被否定。再看另一個例子吧!“購我頭顱十 萬金,真能忌我亦知音。”這是何等豪氣的詩歌!難道它不能夠跟橫戈躍馬的辛 棄疾詞奐美嗎?這詩句的作者,是效忠北洋軍閥的徐樹錚,主不正,僕不純,其 詩自然不能見稱於世。

對於受過納稅德國壓迫的受害者而言,也許歷史對海森堡太寬大了,對於 受過日本帝國主義與北洋軍閥荼害的人,也許歷史對汪精衛和徐樹錚是公平的。 對我而言,不論是海森堡或者是愛因斯坦的物理學,不論是徐樹錚還是辛棄疾的 詩詞,我只是追求文學與科學裡面的真、善、美。

2000.5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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