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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體的錯誤余創豪最近史丹福大學校長因財務醜聞而辭職。他在離職演講時黯然地說：『我是以個 人的方式，來承擔一個體制的錯誤。』這兩句話，實在值得令人深思。史丹福大學長期以來欺騙聯邦政府的金錢，可是這麼大的一盤數，也不可能 全由校長一人負責的。其中必會牽涉很多人，而校長只是這大黑幕的一片小布， 說這是『一個體制的錯誤』，並不為過。 世界上無數錯誤與罪惡，其實都是很多人有意或無意一起造成的，也許這就是基 督教所說的「原罪」--每一個人都繼承了人類整體的罪惡。但又有誰會願意以『個 人的方式』去承擔過錯呢？ 舉一個歷史的例子來說吧！在明朝末年，李自成攻陷北京，崇禎（思宗）上煤山 自縊身亡，傳說思宗臨死前指著他的臣子說：『朕非亡國之君，彼乃亡國之臣。』 他的意思是說：我已盡了力去治國，是你們這群庸臣誤國。 一位史學家不客氣地批評：那些亡國之臣，豈不是崇禎任用的嗎？我再想：良將 袁崇煥也不是由他冤殺的嗎？洪承疇和吳三桂等後來降清的將軍 ，亦是他一手 提拔的。但崇禎卻沒有勇氣以個人的形式，來承擔整個明朝體制的錯誤。 我再舉一個最近的例子吧！在我系裡面有一位教授的聲譽極差，她無論在教學、 研究或人際上，都是一蹋糊塗。上週系主任對我大義凜然地指斥她的不是。我心 想：試問又是誰讓她三腳貓的『學術』通過博士學位考核，又是誰聘請她做教授、 委任她做助教指導，並且一再跟她續約？又是誰明知她的問題，還要跟她合作做 研究？ 那個『誰』，也並不全是系主任，其實，這也是一個體制的錯誤。人世間的恩怨 是非、轇擖糾纏，怎不令人唏噓嘆息？ （原載於澳門日報1991.8.2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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