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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了一整天的照片之後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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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創豪 |
請讓我問你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：車庫有兩輛車，有一輛非常可靠、堅毅和有彈性，即使汽車引擎或任何零部件發生故障，只餘下百分之五十的功能，它仍然可以繼續運作下去。另一輛汽車卻沒有第一輛車的堅毅和彈性，如果只發生一個小錯誤，引擎便無法啟動。那麼，你會選擇那一部汽車呢？如果您選擇第二部，你和我是英雄所見略同，這是因為那所謂「更好」的汽車可能會使你陷入更大的麻煩，甚至受傷。若一輛車在故障下仍然能繼續行駛，最終你可能會被困在山頂。
我這樣說是有感而發，一年前我從在線商店買了一張便宜的閃存卡，拍了兩張照片之後，照相機顯示閃存卡有錯誤。我掏出卡，然後再關閉和重新開啟相機，但結果仍是一樣。不用說，自此之後我絕不再次使用這閃存卡。不過，這脆弱的卡沒有導致很多麻煩，更糟的後果反而是來自一張「更好」的卡。後來我從有信譽的商店買了一張最新款的閃存卡，很長一段時間該卡都沒有任何問題，但最近當我花了一整天拍攝太浩湖（Lake Tahoe）之後，卻無法取讀這張卡的資料，後來一個數據恢復專家也不能修復這些檔案。我告訴內子：「我寧願拍了兩張照片之後閃存卡便出現錯誤，現在我失去了一整天的照片！」
鮑勞巴希（Albert-László Barabási）是網絡科學的專家，他說：互聯網是一個非常堅毅（resilient）和有彈性（robust）的網絡，如果你移除一些路由器（routers），其他路由器會承受額外的工作量，用戶不會感覺到有任何不妥，你可以繼續移除更多路由器，用戶仍不能告訴你在上網時有任何差別。但是，當用戶意識到有問題時，它意味著這問題已經十分嚴重。
由此而看，堅毅和脆弱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，有時，一個強大堅毅的系統反而不如一個有漏洞的系統，因為當強大系統顯示出嚴重問題時，往往為時已晚，美國經濟是另一個例子。二零零五年美國的房地產低迷和次貸危機浮現，整體經濟似乎沒有受到影響，次貸危機所引發的金融海嘯，直到二零零八年底才出現。有趣的是，從二零零六年到零八年，許多人都稱讚美國經濟的表現，有些文章的標題是：〈今天美國經濟 -- 驚人的復原力〉、〈如何解釋美國經濟在面對日益加深的房地產崩潰下保持堅毅？〉、〈美國經濟有效率和彈性〉、〈面對衝擊的美國經濟，長期前景良好〉……。這些分析不是出自「二打六」，而是基於可靠的來源，如【商業周刊】、【紐約時報】、【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】（OECD）。 這些文章有一個共同點：美國經濟是堅毅和有彈性的。但這些專家沒有告訴你：美國經濟一旦爆炸，一切都片片粉碎。
基於以上概念，我對自己採取了不同的看法。我保持運動和健康的飲食習慣，似乎身體強健，但穩健性卻是詛咒的化身，一個隱藏的殺手可能就在我的身體內。
2010.6.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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