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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放關係優於一夫一妻制嗎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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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創豪 |
譴責受害者
試想像一下這樣的情景：瑪麗嫁給了自己的夢中情人：英俊先生。瑪麗預期他們會將好像王子和公主般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。英俊先生是一個大企業的高級管理人員，商人重利輕離別，他經常需要出差到中國大陸。儘管如此，瑪麗信任她的丈夫，因為她總能感受到丈夫無微不至的愛。但有一天瑪麗發現她的丈夫在中國有一個情婦，他們還生一個孩子！之後瑪麗和英俊先生幾乎每天都吵架，由於這段婚外情，最後瑪麗陷入躁狂抑鬱症，她向一個輔導員尋求幫助，輔導員告訴她：「你為什麼這麼嫉妒別的女人呢？你為什麼不跟那個女人分享你的丈夫呢？你想控制自己的丈夫嗎？起初妳應該為他安排一個情婦，你為什麼這麼心胸狹隘呢？你為什麼不找另一個男人作為你的性伴侶呢？」你會認同這種輔導方式嗎？
前基督徒挑戰「神的病毒」
事實上，的確有心理學家提倡前面的想法：達雷爾•雷博士（Dr. Darrel Ray），雷博士以前是一位基督徒，後來他決定離開基督教信仰，他從范德比爾特大學（Vanderbilt University）獲得了心理輔導學博士學位。放棄宗教信仰後，他寫了兩本挑戰宗教的書：【性和上帝：宗教如何歪曲性慾】，【神的病毒：宗教如何感染我們的生活和文化】，他還公佈了一項調查：【性與世俗主義：當您離開宗教後會發生什麼？】他又創立了一個組織，叫做「從宗教中恢復過來」，這組織宣稱為被「宗教病毒」感染的人提供諮詢服務。在這篇文章中我將會集中討論以上第一本書的主張。
什麼是正常和自然？
據雷博士所說，宗教利用愧疚感操縱人，愧疚感的來源之一是性行為，宗教使「正常」和「自然」的性行為變成罪惡，由於源自性的抑制和壓力，人們在心理上變得不健康。雷博士指出，性規範在不同文化和時間中都有差異，但宗教卻宣揚唯一的性道德標準，彷彿它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。
我不明白他的邏輯是什麼，一方面雷博士說，宗教歪曲了「正常」和「自然」的性行為，但另一方面，他又說道德價值觀是從文化而來的。如果道德是以文化為基礎，而不是普遍的，那麼我們又如何去確定什麼性行為是正常或自然呢？在沒有普遍規範（Norm）時，正常（Normal）的定義是什麼呢？
股神巴菲特是榜樣？
雷博士表示，嫉妒是一種危險的情緒，它是一種驅動人去控制其他人的自私動機。事實上，一夫一妻制不應該是男女關係的唯一途徑，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開放的心態，我們可能會更快樂。雷博士引用金融巨頭沃倫•巴菲特作為一個例子，巴菲特和蘇珊於1952年結婚，但夫妻倆在1977年開始分居，蘇珊決定離開家鄉，前往舊金山去追求她的歌唱生涯。當時蘇珊安排阿斯特麗德（Astrid Menks）與她的丈夫見面，後來阿斯特麗德成為巴菲特的二奶。儘管如此，巴菲特和蘇珊仍然保持婚姻關係，多年來他們三人都有一起交往，他們派聖誕卡給朋友時用三個簽名：「沃倫，蘇珊和阿斯特麗德」。2004年蘇珊去世，兩年之後巴菲特和阿斯特麗德結婚。
「落荒而逃吧！寶寶！」
沃倫•巴菲特，蘇珊和阿斯特麗德是雷博士的模範，然而，有多少人能像他們一樣心胸廣闊呢？我想大多數讀者都熟悉前加州州長亞諾華辛力加的離婚案。2011年，亞諾華辛力加和結婚25年的妻子施萊弗（Shriver）離婚，這一次，他的妻子對「終結者」（Terminator）說：「Hasta la vista, baby」（落荒而逃吧！寶寶！），這是因為亞諾華辛力加有外遇，他與一名家庭僱員有染，並且生下了一個兒子。我們能為施萊弗做什麼嗎？難道我們會對她說：「你為什麼不能像蘇珊和阿斯特麗德那麼開放？你為什麼這麼狹隘？」我恐怕雷博士所提出的新道德會製造更多壓力，受害者可能會感到內疚，施萊弗可能會覺得這是她的錯，她要為婚姻失敗負責，因為她沒有允許，甚至鼓勵亞諾華辛力加有更多的情婦。
穆斯林家庭可能更緊張
非一夫一妻制的男女關係會解決我們的壓力問題嗎？我的同事斯蒂芬•蘭伯特（Stephen Lambert）教授曾對穆斯林婚姻進行過研究，穆斯林男子可以有四個老婆，但蘭伯特發現，這類型的婚姻是非常緊張的，男人必須把注意力和資源分發到許多太太和孩子之間。蘭伯特說：當元配人老珠黃時，中年的穆斯林男子會娶年輕婦女，但跟幾個年輕妻子車輪式同房，會造成沈重的體力負擔。此外，每一支派的婦女和孩子必須和另一支互相競爭，以吸引男人的注意。嫉妒是很自然的人類情感，要求大家把這種情感放在一邊是非常困難的。
紐金娜的實驗
在他的書中，雷博士批評穆斯林婚姻，因為它是以男性為中心的，在這個系統中，只有男人可以有多個性伴，但婦女卻受到壓制。那麼何不讓婦女像男人一樣，享有多個性夥伴？一個名為勞拉•紐金娜（Laura Newcomer）的女人嘗試過開放的性關係，她和的男朋友協議，他們的關係不是排他性的，他們可以有其他的性伴。但紐金娜說，這種開放的關係最終導致雙方的怨恨。突然，她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幽閉的關係中，她和的男朋友爭論關於誰屬於誰。紐金娜結論說，就像一夫一妻制一樣，開放的關係可能會令人非常緊張。換句話說，非一夫一妻制決不是解決男女關係問題的靈丹妙藥，實際上它可能是壓力的來源。
中國西北和太平洋群島的部落
雷博士還列舉了在中國西北和太平洋群島的的例子，從而支持開放的關係。他說，在中國西北和太平洋群島中，有些部落沒有像現代社會的家庭結構，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有很多性夥伴，但這些社區仍然保持功能和秩序。其實，人們幾乎在所有東西裡面都可以找到極端的情況，我的問題是：這些模型為什麼沒有成為普遍的常態呢？無神論者相信進化論，進化論包括了生物進化和文化進化。在生物進化的過程中，身體的適應功能將被保留，非適應的將會消失。在後者，好點子會妥善保留，不好的想法會消聲匿跡。人類文明花了幾千年時間來測試什麼是最好的家庭制度，如果開放關係是一個好主意，它應該是今天的常態。有人可能會說，這些太平洋島嶼的部落與大陸分離，因此好的想法不能被傳播。但在中國西北地區的部落呢？為什麼他們的開放關係模式沒有遍布全中國或者全中亞呢？
結語
雷博士在他的書中強調，他不是提倡一種特定的婚姻，性關係，或生活方式。他只是鼓勵讀者不要被宗教教條束縛，以豁達的態度探索一夫一妻制以外的可能性。但是，如果有人在探索後仍想留在一夫一妻制裡面呢？雷博士會尊重這個決定，還是會嘲笑這是「狹隘」、「妒忌」呢？？雷博士反對宗教洗腦，鼓勵人們要開放，但是，如果有人研究了各種選項後，仍然要保持基督教信仰呢？雷博士會尊重一個人的宗教自由，還是會認為這種人無可灸藥呢？
2013.5.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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